译文
微风轻轻拂过水面,远处传来夜市歌女那婉转悠扬的歌声。
站在夜市旁边的水亭之中,放眼望去,在夜市的灯火之下,正活动着盛妆女子婉丽的身影。
注释
江馆:江边客舍。
细风:微风。
菱歌,采菱之歌。
慢慢:舒缓悠长。
客亭,旅馆中的水亭。
小市:小集市。
参考资料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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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馆临江,所以开头先点出环境特点。“水面细风生”,写的是清风徐来,水波微兴的景象。但因为是在朦胧的暗夜,便主要不是凭视觉而是凭触觉去感知。“生”字朴素而真切地写出微风新起的动态,透露出在这以前江面的平静,也透露出诗人在静默中观察、感受这江馆夜景的情态。因为只有在静默状态中,才能敏锐地感觉到微风悄然兴起于水面时所带来的凉意和快感。这个开头,为全诗定下一个轻柔的基调。
第二句“菱歌慢慢声”,转从听觉角度来写。菱歌,指夜市中歌女的清唱。她们唱的大概就是江南水乡采菱采莲一类民歌小调。“慢慢声”,写出了歌声的婉曼柔美,舒缓悠扬。在这朦胧的夜色里,这菱歌清唱的婉曼之声,随着阵阵清风的吹送,显得格外清扬悦耳,动人遐想。如果说第一句还只是为江边夜市布置了一个安恬美好的环境,那么这一句就露出了江边夜市温馨旖旎的面影,显示了它特有的风情。
“客亭临小市,灯火夜妆明。”客亭,就是诗人夜宿的江馆中的水亭。它紧靠着“小市”,这才能听到菱歌清唱,看到灯火夜妆,领略水乡夜市的风情。这一句明确交代了诗人所在的地方和他所要描绘的对象,在全篇中起着点题的作用。诗人不把它放在开头而特意安排在这里,看来是用过一些心思的。这首诗所描绘的景色本比较简单,缺乏层次与曲折,如果开头用叙述语点醒,接着连用三个描写句,不但使全篇伤于平直和一览无余,而且使后三句略无层递,变成景物的单纯罗列堆砌。现在这样,将叙述语嵌入前后的描写句中间,一则可使开头不过于显露,二则可使中间稍有顿挫,三则可使末句更加引人注目,作用是多方面的。
末句又转从视觉角度来写。透过朦胧的夜色,可以看到不远处有明亮的灯光,灯光下,正活动着盛妆女子婉丽的身影。“明”字写灯光,也写出在明亮灯光照映下鲜丽的服饰和容颜。诗人写江边夜市,始则在朦胧中感触到“水面细风生”,继则在朦胧中听到“菱歌慢慢声”。就在这夜市刚刚撩开面纱,露出隐约的面影时,却突然插入“客亭临小市”这一句,使文势出现顿挫曲折,也使读者在情绪上稍作间歇和酝酿,跟着诗人一起用视觉去捕捉夜市最动人的一幕。因此当夜市终于展示出它的明丽容颜——“灯火夜妆明”时,景象便显得分外引人注目,而夜市的风姿也就以鲜明的画面美和浓郁的诗意美呈现在面前了。
旅馆夜宿的题材,往往渗透着凄清孤寂的乡愁羁思。从“旅馆寒灯独不眠,客心何事转凄然”、“旅馆谁相问,寒灯独可亲”、“金陵津渡小山楼,一宿行人自可愁”这些诗句中,可以看到这个传统的相继不衰。王建这首旅宿诗,却怀着悠闲欣喜的感情,领略江边夜市的诗意风情。这里面似乎透露出由于商业经济的繁荣,出现了新的生活场景,而有关这方面的描绘,在以前的诗歌中是反映得不多的。由此启渐,“夜市卖菱藕,春船载绮罗”、“夜市桥边火,春风寺外船”一类描写便时常出现诗人笔下。这恰恰反映出了时代生活的变化,和由这种变化引起的诗人视野的扩大,和审美感情的变化。
参考资料:
王建(768年—835年),字仲初,颍川(今河南许昌)人,唐朝诗人。出身寒微,一生潦倒。曾一度从军,约46岁始入仕,曾任昭应县丞、太常寺丞等职。后出为陕州司马,世称王司马。与张籍友善,乐府与张齐名,世称张王乐府。
孙奇逢,字启泰,号钟元,北直容城入也。少倜傥,好奇节,而内行笃修;负经世之略,常欲赫然著功烈,而不可强以仕。先是,高攀龙、顾宪成讲学东林,海内士大夫立名义者多附焉。及天启初,逆奄魏忠贤得政,叨秽者争出其门,而目东林诸君子为党。由是杨涟、左光斗、魏大中、周顺昌、缪昌期次第死厂狱,祸及亲党。而奇逢独与定兴鹿正、张果中倾身为之,诸公卒赖以归骨,世所传“范阳三烈士”也。
方是时,孙承宗以大学士兼兵部尚书经略蓟、辽,奇逢之友归安茅元仪及鹿正之子善继皆在幕府。奇逢密上书承宗,承宗以军事疏请入见。忠贤大惧,绕御床而泣,以严旨遏承宗于中途。而世以此益高奇逢之义。台垣及巡抚交荐屡征,不起,承宗欲疏请以职方起赞军事,使元仪先之,奇逢亦不应也。其后畿内盗贼数骇,容城危困,乃携家入易州五公山,门生亲故从而相保者数百家,奇逢为教条部署守御,而弦歌不辍。
入国朝,以国子祭酒征,有司敦趣,卒固辞。移居新安,既而渡河,止苏门百泉。水部郎马光裕奉以夏峰田庐,逆率子弟躬耕,四方来学,愿留者,亦授田使耕,所居遂成聚。
奇逢始与鹿善继讲学,以象山、阳明为宗,及晚年,乃更和通朱子之说。其治身务自刻砥,执亲之丧,率兄弟庐墓侧凡六年。人无贤愚,苟问学,必开以性之所近,使自力于庸行。其与人无町畦,虽武夫悍卒工商隶圉野夫牧竖,必以诚意接之,用此名在天下,而人无忌嫉者。方杨、左在难,众皆为奇逢危,而忠贤左右皆近畿人,夙重奇逢质行,无不阴为之地者。鼎革后,诸公必欲强起奇逢,平凉胡廷佐曰:“人各有志,彼自乐处隐就闲,何故必令与吾侪一辙乎?”居夏峰二十有五年,卒,年九十有二。
河南北学者,岁时奉祀百泉书院,而容城与刘因、杨继盛同祀,保定与孙文正承宗、鹿忠节善继并祀学宫,天下无知与不知,皆称曰夏峰先生。
赞曰:先兄百川闻之夏峰之学者,征君尝语人曰:“吾始自分与杨、左诸贤同命,及涉乱离,可以犯死者数矣,而终无恙,是以学贵知命而不惑也。”征君论学之书甚具,其质行,学者谱焉,兹故不论,而独著其荦荦大者。方高阳孙少师以军事相属,先生力辞不就,众皆惜之,而少师再用再黜,讫无成功,《易》所谓“介于石,不终日”者,其殆庶几耶。